就在半个时辰之前，他被一位姑娘买了回去，他刚刚又被老板唤了去，在众多盒子中，找了半天，才找到他那纸旧得泛黄的卖身契。
那位姑娘，现在在他的房间里，等着带他回去。
思及此，崔之意叹了口气，也不知是福是祸，他们这种人，命中注定是被人买来卖去的。
“何事？”殷北辞压低了嗓音，推开房门示意崔之意进来。
“你是？”崔之意愣了愣，他没想到只一会儿，房间里的人就换了。
“进来。”殷北辞的脸色并不算有多好。
“那位小……”姐，崔之意话还未说完，就看到殷北辞难看的脸色，不得不噤了声。
“等下。”殷北辞转身朝着内室走去，让崔之意看到了正在睡觉的程芮。
想来这两人怕是一对儿，吵了架，这小姐便来了小银楼，一气之下将他买了回去。
无论男女，来风月场所，无非三种情况。第一是来这儿寻乐子；第二是酒色遣怀，排解失意；第三便是气人与寻人。
这位小姐来这儿，十之八九是第三种了。
崔之意有些艳羡的想，若是他也能遇到一份好的姻缘，该有多好，他跟着回去了，若是把握好机会，也许可以彻底离开松江。
“辞儿，”程芮觉得这觉睡的真不安稳，摇摇晃晃的，身下没有一点儿踏实感，说话都能让人听出来她很困“别晃我，我要床。”
“我送你回去。”殷北辞像是没有听见一样，还是将她抱了起来。
“不回，就睡这儿。”程芮掀了掀眼皮，把头搭在殷北辞的肩膀上，严重的困意，使她流了几滴眼泪，全都蹭在了殷北辞的衣服上，几个呼吸间，便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。
殷北辞可不想一夜都呆在小银楼，他抱着程芮对着崔之意小声道“后门。”
程芮躺在床上，梦里又回到了儿时在玉山同唐艺学习的时光。
“手腕要灵活，出剑要快而有力，不可分心，一招一式都需得…”唐艺扶着程芮的手，手把手教她，一招一式，都讲的极为细致“上挑时手腕用力，然后另一只手从下穿到上当，格挡……”
“你同我对打一下。”
唐艺捏着木剑，站在程芮的对面，步子都没挪，轻易的就将程芮手中的木剑打飞，他恨铁不成钢的说“用力！”
“你是没吃饭吗？”
“再练！我回来检查。”
“你是一个男孩子，怎么力气比女孩子还弱！”唐艺拂袖转身离开。
程芮低着头盯着有些发麻的右手看了看，叹了口气，没有再练，站在人参果树下，踮着脚尖戳了戳结的最低的那颗人参果“小果子啊，小果子，你说我要是你该有多好。”
“这样就不会被师尊骂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