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从警告过望舒后，南冥就在心里准备着博安师傅找他谈话，可博安师傅却迟迟没有提。南冥虽然有些疑惑但也微微松了一口气，其实他也不知道如何解释，他自己还没有明白自己的情感。
当得知父亲找他的时候，南冥半晌没有反应，父亲这个词语离他有些远，这些年父亲一直闭关，他甚至都忘记他长什么样子了，他之于他和陌生人没有什么区别。
父子见面有些尴尬，他们沉默地打量着对方，南耀灵仔细地看着南冥，南冥长大了，很有自己年轻时的影子。南冥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相近的男人，想说些什么，却实在不知如何开口，最终只好低下头，任他打量自己。
终是南耀灵打破了沉默：“听说你已经突破到八阶了？”
南冥点点头说：“近期刚刚突破。”
南耀灵与有荣焉地笑着说：“南冥你可知道晋升九阶的秘密？”
南冥说：“博安师傅对我讲了一些，晋升九阶实际看的是能否突破心魔。”
南耀灵点点头说：“嗯，这是当年我们之前的认识，但我这段时间琢磨有些心得，与你分享一下，希望能对你之后的修炼有所帮助。”
南冥闻言，正襟危坐专心地看着父亲。
南耀灵继续说：“其实晋升九阶就相当于选择，选择什么样的方式突破心魔。这些年闭关我发现晋升仙位居然与你在晋升九阶时的选择有关。”
南冥闻言睁大眼睛，吃惊地看着父亲。
南耀灵笑笑说：“你在晋九阶时的选择可能就注定你能不能晋升仙位。这样说也许有些夸张，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在晋升九阶时，如果你不符合标准，那么你可能终其一生都不能找到晋升的出口。”
“那这个标准是什么？”南冥轻声问。
南耀灵苦笑着摇摇头说：“我也不知道，应该是因人而异。”
南冥失望地低下头。
南耀灵接着说道：“别人我不清楚，但是我自己我大概是明白了。”
南冥看向南耀灵，他的眼神专注而深邃，仿佛里面盛满了星河宇宙吸引着人沉沦。南耀灵心中轻叹这双眼睛太像他的母亲了。
南耀灵斟酌了一会儿，轻声说：“当年你母亲离开的事情我骗了你。当时之所以那样说，主要是因为我心情不太好，从心里面不愿意接受她离开我的真正原因。这些想来你已经知道了。”
南冥眼睛动了动，微微点点头表示知道。
“我与你母亲的婚事是长辈定下来的，年轻的时候我并不懂这些，一心想着修炼，对你母亲也不是很热络，她自然也没有与我产生情感。其实这本身就是一种危机，只是我年少不懂，尤其是后来有了你，我心里更是存了稳定感，也就更加忽略了她的感受。本来如果不发生之后的事情，我们可能就会这样平淡地生活下去。”
南耀灵仿佛陷入回忆里，神色有些遗憾地继续说：“坠仙崖一次罡风暴动，不知怎么的，从里面出来个凡人，恰好被你母亲所救。正是这个人打开了你母亲的世界，她一心要跟他到凡间去看看。”
南冥轻声说：“连我都不要了吗？”
南耀灵轻叹一声说：“这也不怪她，她跟着我的这些年着实乏味了一些，使她对这里的一切都厌倦了。本来她是舍不下你的，是我气不过，觉得她怎么可以背叛我，与她大吵了一架，说了很多难听的话。我第一次知道，原来她心里有那么多的苦，原来我让她受了这么多委屈，我在她心里竟是如此的差劲。如果那个时候我知道反思，可能还有回转的余地，可是我也是年轻气盛，根本不知道感情里是不能讲道理的。”
南冥有些惊讶地看着父亲，显然是不明白。
南耀灵苦笑着说：“感情跟你修炼不一样，没有道理可言，我年少成名，在修炼一途也是顺风顺水，所以性格上难免自负了些。我以为她只是吓唬我，因为坠仙崖那里太危险了，从没听说过有人下去还能上来的，这点她肯定知道。可是我没有想到她真的去了，她和那个人下了坠仙崖。”
南冥的声音有些颤抖地问：“您说母亲跳了坠仙崖？”